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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悟人生】徒步旅行——一场灵魂的自我修行
徒步旅行——一场灵魂的自我修行
文/马睿超
 
      端午节放假这几天,申城的天气一直是淫雨霏霏,阴霾笼罩。直到我准备出发前去楠溪江穿越旅行的这一天,也依然小雨淅沥,有一瞬间我真想临阵打退堂鼓。旋即我又想起一句至理名言——“永远没有完美的旅行”,是呵,缺憾未尝不是一份值得玩味的回忆,何况还有已经全副武装好的朋友们正等着我,于是我收拾行囊,投入这清溪幽谷之地的怀抱。
      位于温州的楠溪江被赞誉为“天下第一水”,这番如诗画般的山色水景,真适合坐一叶扁舟,悠哉悠哉地泛于江上细细观赏。但是我们一行驴友队伍,却选择了背着重重的包囊、拖着趑趄的脚步,翻山涉水,徒步溯溪,朝向下一个不知哪里的从林深幽或激流险弯处艰难挺进。
      作为一个不甘寂寞、尚富有浪漫遐想的年轻人,我向来十分讨厌那种按照明晰可见的既定路线、车来车往地奔赴于各大商业景点的常规旅行方式。载着慵懒乘客的大巴似乎永远奔驶于去往下一个景点的路上,忍受了车上的一通七嘴八舌、胡吹乱侃之后,抵达,下车,拍照,吃,纪念品商店……如是而已,那句“×××到此一游”算是一种极具有调侃和讽刺意味的解构了。回程,关于这趟旅途的全部记忆便只是定死在相机里,什么也没有在你的内心中留下。
      然而,毕竟青春浸满了骚动和激情,它不属于安稳朴实,不需要循规蹈矩,它需要的是挑战,是血和汗,是受伤之后舔舐的勇气,它需要一场不一样的疯狂旅行来找到合理的发泄口,作为印证青春的方式。
      那这次溯溪楠溪江,毫无疑问正让我们这群从小养尊处优的年轻人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疯狂之旅。大家一路沿缘溪流,小心翼翼地跨过湿滑的圆石,淌着清冽的溪水湿足行走;有时需要攀登泥泞坑洼的陡坡,或侧身贴着岩壁抓住树枝艰难前进;有时即使迈步于较为平坦的山路上,但底下紧密的碎石则扎得脚底板生疼……像勇者闯关似的冒险,你不知道下一关等着你的是什么崎岖险路。滑倒,跌撞,甚至划伤流血,伴随着我们一路。
      但我们不是没有犒劳和慰藉的,那越过拐角的岩石后陡然闯入眼帘的瀑布胜景,那一池供大家跃入其中尽情嬉闹的碧波绿水,以及我们历经荆棘险隘而得胜的征服感、成就感,都是无法付诸笔墨得以描绘的。当然,同伴之间互相扶助与协力的温情暖意,更是支撑大家坚持下去的理由。
      傍晚,大家在一处空旷地上支起数个帐篷,仿佛与天上点点明亮的繁星遥相呼应。为了准备篝火晚会,我与众男生们一道合力伐木劈枝,围石建坑,粗犷暴力得像一群无所畏惧的开垦者。直到零星的火花倏地蹿起四尺多高的通红火焰时,围坐在这跃动暖和的生命之光的年轻人们,才让我感受到一种集体野外狂欢的躁动和仪式感。
      篝火晚会上大家毫无意外地闹得无比疯狂、欢腾。在火光的照映下,呈现着一个个舞动跳跃的多姿身影。大家都暂时远离住处,远离城市的聒噪忙碌,在这一片风景宜人的大自然一隅,放飞心境,纵情欢笑,挥洒青春。连平日里较为文静内敛的我,也情不自禁地融入这熠熠闪烁的火光之中。
      旅途接近尾声阶段,我们终于迎来了一大片葱绿色的茫茫稻田。漫步于田间阡陌,我们需要注意的仅仅是脚下不那么招人待见的牛粪,而心情则像灌了穿堂风似的无比舒畅通透。我卸下沉重污浊的装备,张开双臂,让此时细如针丝的雨点摩挲着我的皮肤,让澄澈的微风吹拂过我的身体,幻想着把自己化在这田园牧歌般的景色里。
      踏上工作岗位的我,渐渐面临一种循环规律的作息状态和琐碎重复的思维模式,我惧怕长此以往成为一种封闭、狭窄而暮气的生活死圈,于是我加入了这支年轻人组成的驴友团体,参与了多条算不得热门的暴走穿越的线路。每一次徒步远足就像是一种艰辛而富有意义的仪式,建构起我生活的安全感和心灵的完整性。这种仪式令我在自由和秩序之间达到某种微妙的平衡,找到自己精神生活和身体中的节奏。“旅行是一场自我修行”,它让你跳开平素制度和世俗里的种种桎梏,踏上一场追寻灵魂的深刻旅途。
      更多的时候,人们的旅行只是平日里行为和思想模式的延伸。往往一干众人带起扑克和票子,夹杂平时未抖落完的八卦谈资,浸透着满身浮躁气和消费欲地扑向各处写有“欢迎您”标语的旅游景点,又像一阵风刮过似地匆忙离开。我不愿意经历这种形式化的旅行。事实上,在历次看似艰辛劳累的暴走旅行中,我从来就遑论什么“挑战自我,征服自然”这类高大无边的字眼。我只是在手抓枯槁残枝、脚蹬泥路险道时,偶然聆听到鸟语水声所感受到的生命的悸动,感觉到生命的能量正源源不断地涌进心里,让我整个人澄澈、温暖和充实,我会觉得像受洗一般无比幸福。
      每个热爱徒步闯荡的驴友,心里似乎都有着一盏绿灯。在身处浑噩庸常的环境中,这摇曳的灯光则永远提醒指引着他奔向下一个未知的领域。渴望走南闯北、漂泊流浪的想法不只是青春的代名词,也是我们能够抵御城市里同质化、程式化生活的绝好出口,不是吗?